李似安

所有的故事都应该有个结局,幸福的,残缺的。

原地待命

From:让人心脏爆炸的原地待命。有的时候一首歌某一句歌词就足以让人心动无比。愿每一个故事的背后都能被发现;愿每一个小小的情愫都能得到回应。

PS:配合音乐食用更佳!


那个男生就坐在我旁边。地理课的时候。


与其说是地理课,倒不如说是每节课。我和他之间有一条窄窄的过道,刚好是一个人过去的宽度。但是因为他高高大大,每次他都要往里靠靠边,才和之前一样。


他是真的高高大大,两米多,或许是因为是篮球生的缘故,不是很胖,对于他这个身高的男生来说,反而有点瘦。所以他在人群中是很显眼的存在,不在意的人也会停下多看他几眼。但我不一样,因为我挺在意他的。


他虽然是个篮球生,像个巨人一样,不过真的很呆,像个小孩子一样,人傻傻的,也很有礼貌,我看着他每次去问老师都要比别人多弯腰几度,心里就开始暗暗偷笑;


哦对了对了,他其实有点近视,上课带着一副黑框眼镜,你别说还有几分认真样,和他那件黑色运动外衣很搭,和他也很合适;


他还总会饿,明明是好朋友给我送的零食,接过手的那一刻,就已经从我手里消失了!我的布朗尼蛋糕!我的薯片!回头看他,丝毫没有愧疚,还一副贱兮兮的样子冲着我笑;


拜托,别对我笑啊,不然我连奶茶都打算送你了。


和他唯一的那点亲密联系,或许就是地理课他坐在我旁边吧。上课不经意接几句话茬,就能逗的老师和班里同学哈哈大笑。倒也是为高考缓解了几分紧张。真是神奇,他说话好有趣,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烦人。


偶尔跟着班里同学哈哈大笑的时候,会下意识的朝他看过去,偶尔对上他的视线,装作不在意的样子,把头转回去,却笑不出来了。


日子也就这样慢慢的过着,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,但似乎又很远,就像那个横亘在我们中间的过道一样,刚刚好适合一个人通过。


他喜欢的女孩。


下课能看到他们两个的。他们经常在楼道碰面,她抬头看着他,小小的很可爱,看起来还挺般配的。


我为什么要去在意这种东西,我为什么要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角,我为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呢,为什么,有点难受呢。没有理由的,除非我喜欢他。


我怎么可能喜欢他,我才不会喜欢他。


不过是坐在他旁边,偶尔用余光瞥见他,看到他一举一动罢了。


再忍忍,毕业也不过三两天的事情,没什么好难过的,毕业了,不见了,也就没什么关系了。


他要去北京,她在桌子上贴着“北京”两个字。我看着手机上的录取通知书,我有更好的归宿。哪怕,哪怕,我曾经也想去北京。


他有什么事都和我说。最近的不开心,又吵架了,不会的地理题...杂乱无章又无话不谈。


当我即将沉溺时,我就又看见他们站在一起。我在将自己从自己制造的自作多情漩涡里救赎。恶性循环也永无止境。我甘于沉溺,沉溺在这有你的沼泽地里,你将我淹没,将我吞噬,我心甘情愿,我甘愿就这样沦陷,慢慢消失。


如果不是那天。


那天我做了一个梦,梦里风把叶子从树上轻轻打下来,恍然如梦,我抬头看看天空,风把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吹的更乱糟糟,挡住了我的视线,不远处的前面你就站在那里,我望着你的背影,安静如此刻,梦里的场景怎么永久保存,醒来过后不过是一场虚空,或许连这梦的故事都会被忘记。


你忽然停下脚步,回头看看我,又慢慢走过来,像电视剧的主人公,我的心怦怦跳个不停,却动弹不得,仿佛被施加了诅咒。


“嗯?怎么不往前走了?”


你就这样看着我,帮我把头发绕道耳朵后。


“没什么,就是突然想到,我为你原地待命。”


我为你原地待命。


梦醒了,所幸故事情节历历在目,但却觉得有什么闷在心里,枕头湿了一片,睁开眼,存在眼睛里的眼泪流个不停,顺着我平躺的脸缓缓流下来,流进耳朵,流到脖子,和头发混在一起,漆黑一片,我什么都看不见,眼泪模糊的视线之处,除了黑色,什么也没有。


从那以后,在看向他的目光,失去了点点星光,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,只知道心里郁结了的秘密,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话。


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,后来你们分手了。我当然知道,你有多么喜欢她,毕竟那些你生气懊恼的话,都是说给我听的。


我也不是很明白,你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,但那绝对不是因为我。哪怕我是你一切负面情绪,生活琐事的宣泄点,也绝不会是你世界里的重要一瞥。


我想要拍拍你的肩膀,却发现没什么理由,我算是你的朋友吗?或许只是一个你的情感回收站呢。我拒绝成为你的朋友,是因为我知道我若是承认你是我的朋友,那便是我举旗投降的意思。


那天你说要送我回宿舍,一路上彼此都很沉默,但是我很会如何把自己伪装的大大咧咧,我一个劲的自顾自的说着话讲着不熟练的话语。希望你能从悲伤中得到片刻解脱。


你突然停下脚步,看着我。


漆黑的夜晚,两旁都是路过的人,看着我和他站在路中间,高高大大的身子让人看不清脸也能认得出来。我却显得有些仓皇失措了。


想被别人误会,不想被别人误会。


风吹过黑色的叶子,他身后的天上有云,还有月亮,这夜晚唯一的一点光亮。我绕过他的视线,看向那个月亮,再眨眨眼,眼前就有了一个和月亮一般大小的黑点。


我有话想说,又说不出口。从教室到宿舍的路太短,短到我来不及酝酿我的情绪,那些幻想过无数次脱口而出的话,还没来得及好好打打草稿,就已经结束了。


这个夜晚,我想会被永远忘记。是忘记,不是记住。我决定妥协,放过我自己,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折中的办法。


“就送到这了,今天,谢谢你。”


“哈哈没什么啊,这有什么好谢谢的!毕竟...毕竟我们是朋友嘛!”


我们,是朋友。


我死命的抠着自己的手指,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住我所有的情绪。我知道自己眼眶周围肯定红红的,感谢着黑黑的夜晚,他一定不知道。


“还有...嗯...没什么!晚安,快回去吧!我回去啦!”


我看着他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,长长的舒了一口气,终于,不用再逞强了。心里这样想着,我却哭不出来了。


走到光下,手指被掐过的地方红红的,还有点肿,从小落下的习惯,似乎很难改变。


我回头,身后漆黑的路他已经不在了。


“我想说,我为你原地待命。”







坐在旁边的地理课同桌喜欢我。


我怎么会不知道呢,太明显了,马马虎虎的女孩,上课老看我干什么。


你问我怎么知道的?嗯...或许是感觉?不知道了。


她做的一点一滴的举动,说的话发的朋友圈给我听的歌,都太明显了,没办法,傻子可能就这样,演戏都不会,还当什么艺术生。


你问我的反应?


我也就当笑笑过去了。我都明白,但我不想给予她什么模糊的希望,我不想当个混蛋,因为我有女朋友。小小的很好看,我很喜欢。


当然了,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。


我不知道这么对她对不对,但我真的不想看到她看向我时闪亮亮的眼睛,我生怕自己心动。


她长得没我女朋友好看啊,没理由啊?!


难道是因为她总是给我她最喜欢吃的布朗尼?讲题的时候总是很专注的样子?和朋友在一起闪闪发光的样子?她对待所有事物积极向上的样子?


哎,不可能,你不了解我,她不是我的菜。


好吧,说实话,她人,还挺好的...


上课的时候,我完全可以不说话的,但我喜欢她哈哈大笑时不经意望向我的样子,我假装看不见,偶尔又故意对视,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真的又好笑又可爱。


当我和女朋友在楼道里的时候,我有的时候看见她在发呆,然后走开;我经常和她说我和女朋友的大小事,明明都笑不出来了,还装什么装。


这样的话...有些话不用说出口,她会知道的吧?她,会放弃的吧?


我知道我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。


我只是不愿意戳穿罢了。


我在等她告诉我,在给她机会,但是她没有。


那天我说分手,她竟然就那样爽快的答应了。


果然不出所料,但这次我心里是真的难受了,不是喜欢她,就是有些委屈,情绪翻涌的时候真的很难冷静。


那个晚自习我跑去球场打球,脚腕上的伤口隐隐作痛,只好收手。连发泄情绪都不可以吗?


我告诉她了。我以为能从她的脸上读出她的侥幸,或者开心,什么愉悦的事情一类的,但是我没有——女生的心情可真麻烦,我搞不懂。


我送她回宿舍,以为她会和我说什么。我在等。

但是她一路上除了说些老掉牙的笑话外,竟然什么也没说。


我停下,想问问她。


但我没有问出口,借着身后的月光,我看得出她眼睛的泪花泛出的光,果然,她的眼睛无论何时都在闪闪发光。


我看着她回宿舍的影子,孤独落寞。


我其实想说,或许我从很早就开始注意到你了。


但她已经走远了。


她想说的那句话,我或许知道。


后来我瞒着爸妈改了志愿。去北京不会是和她当初在一起的永远承诺,那是她还打趣问我会不会出尔反尔。谁能想到是她先出尔反尔呢。


我去了她在的学校。是因为她,又不是因为她,我有我自己的想法,有自己的生活,所以我完全可以为我的一切行为负责。我知道,闪闪发光的人去到哪里都不会被埋没。她,我,我们。


早上再见到她,眼睛肿肿的,本来眼皮就肿,现在更像个倒霉熊了。


地理课坐到她旁边,越过窄窄的过道,我悄悄告诉她我改了志愿。


啊??!!!!


...上课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尖叫?


她瞪着眼睛,问我为什么,不会因为分手受了刺激。


她一本正经看着你的样子真的很好笑,你要是认识她的话,就明白我说的意思了。


“这是个秘密。中午一起吃饭?拉面我请。”


夏天午后的阳光太过于灿烂,灿烂到把大脑里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。风吹过白桦树,树叶沙沙响着,翻动的叶片是一个个绿色的色块,还有波光粼粼的湖面。热乎乎的风吹的人心慌慌。


走两步就走到她面前了。


我停下身,转身看她,还挺可爱,就是像鸡窝一样的头发被风一吹更糟糕。


我帮她把头发绕道耳后。


“我打算去当你的特工。”


“无论你在哪里,我都不近不后——


为你原地待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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